这是我同村人张华的故事。
张华是个命运多舛的人，父母早逝，有两个姐姐早已出嫁，十来岁就一个人留在了村子里，养几只羊，靠着养水牛给人耕地营生。
那年我姨妈家需要翻地种田，照常找他来带牛耕地。他赶着牛，将所有的地翻完，又额外将姨妈家旁边的小菜园也免费翻了遍。姨妈家过意不去，再因为张华的身世，特意烧几个菜留他吃饭。
饭间闲聊，他谈起了自己的母亲。以前婚配年龄早，她的母亲十七八岁嫁给了他的父亲，生活虽然贫苦但是也平和。陆续生了两个女儿，后来大女儿出嫁外村。二女儿也长大，在二女儿十五岁时，怀上了张华。那时候，张华的母亲大概三十八岁。
但是就是这次生育要了他母亲的命。60年代的农村，生产孩子几乎都是在自家，紧张的人家会叫个产婆或者卫生所村医去接生。但是大部分人家都是自己家人负责接生。
张华的母亲生育两个女儿时都是丈夫在旁“操作”。这次，两个女儿和老公在旁边照顾着。但是，这次随着一次次的阵痛，身下的床褥染红了一片，但是孩子还是迟迟不见“落地”。。。两个女儿用毛巾擦拭母亲的血液，染红了一盆又一盆的水。终于，在母亲声嘶力竭又疲惫中，张华被生出来了。母亲看了一眼洪亮哭啼着的儿子后，就闭眼了。任凭女儿和丈夫怎么哭喊母亲，都毫无回应，甚至鼻息也触摸不到了。一直到了第三天，张华的父亲订了一口棺材，下葬了张华的母亲，伤心痛苦中办理完了后事。
就在办完后事的第二天晚上，张华外嫁的大姐梦到母亲让女儿赶紧去救她。天微亮，张华的大姐就赶到娘家告诉父亲梦境。父亲安慰她，可能受不了突然失去亲人，而梦到了。然而在第五天晚上，张华的父亲也梦到了妻子让他赶紧去救她。
这次，张华的父亲不敢大意，带着两个女儿，和村里人去坟地。众人挖开了坟墓，当打开了棺材，众人唏嘘不已，棺材板上很多抓痕，张华的母亲半个身子斜坐里面已经死去了。。
张华讲到这里，含着泪水。痛苦得说，如果他不来，母亲也不会遭这罪。
后来，过了十多年，他父亲也抑郁寡欢得离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