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旧社会时期邵阳的风俗,新生儿出生时父母会请来算命先生为孩子卜卦。
据说,蔡锷出生时,算命先生断言他的命里带有“将军箭”。只是不知道,当时的算命先生有没有告诉蔡锷的父母,这个小男孩的命中会有数名贵人。考诸蔡锷的人生,每逢关键时期,总会出现一位重量级人物给予其莫大的帮助。
蔡锷生命里所遭遇的第一位贵人,应该是邵阳秀才刘辉阁。蔡松坡年幼时,就展现出与同龄人截然不同的天资,且非常有胆识。秀才刘辉阁认为此子必定大有前途,给予其悉心培养。蔡锷四岁那年,刘辉阁就把之女刘侠贞许配给蔡锷,这位刘氏亦是蔡锷的元配夫人。蔡锷六岁那年,刘辉阁邀请蔡锷来到自己开办的学堂就学,亲自为其启蒙。
蔡锷生命里遭遇的第二位贵人,就是邵阳地区大名鼎鼎的先进人士樊锥。樊锥自幼好学,思想先进,是典型的狂生。戊戌变法事件以前,樊锥在邵阳当地的影响力非常大。作为强学会邵阳分会的创始人之一,樊锥上书湖南巡抚,倡议变法维新。蔡锷十二岁那年考取秀才功名,来到县学读书。樊锥见到蔡锷之后惊为天人,认为此子的前途无量,遂将蔡锷收为弟子,亲自将他带回家中培养。靠着樊锥的教导,年纪轻轻的蔡锷已通晓先秦之学,在国学方面已颇有建树。
继两位老师之后,湖南学政江标同样给了蔡锷不少帮助。光绪十五年,江标考取进士。担任湖南学政之后,江标兴办新学,在当地选拔了不少人才。蔡锷十三岁那年参加府试,担任主考官的正是江标。江标认为蔡锷才华横溢,于是,便邀请他和另外两名很有前景的考生来到官署交流,在此期间引荐蔡锷投入邵阳前辈魏源门下学习。在江标的影响下,蔡锷得以前往长沙,在时务学堂深造。
蔡锷的人生,时有贵人相助。
湖南按察使黄遵宪、湖南探花熊希龄以及梁启超,都曾给予蔡锷的人生不同程度的帮助。在组织强学会的过程中,樊锥受到当地守旧派的抨击:“首倡邪说,背叛圣教,败灭纲常,惑世诬民,直欲邑中人士尽变禽兽而后快。”樊锥无法承受舆论压力,只能远走长沙。
蔡锷跟随老师来到长沙后,与樊锥一块参加了丁酉年的乡试。在这场乡试中,樊锥师徒时运不济,双双落榜。在此期间,湖南巡抚陈宝箴倡导新学,开办了时务学堂。黄遵宪、江标、熊希龄受邀承办了具体事宜,梁启超则被聘用为中文教习。同年八月二十八日,时务学堂进行了首次招生考试,总共录取了四十名学生。蔡锷以真才实学考取第三名,成为时务学堂的第一批学生。
相比于普通的私塾和学会,时务学堂毕竟是专款专项的新学。因此,蔡锷虽然仅在时务学堂就读一年有余,但这一年的教育经历让蔡锷获益良多。早年蔡锷在邵阳一隅,从樊锥门下接受教育,虽然,樊锥亦是先进人士,但思维和学识依旧受到地域的限制。蔡锷来到时务学堂后,才真正开眼看世界,以更广阔的视角接受新生事物。除此之外,蔡锷在时务学堂时期积累了大量人脉,在时务学堂教书、求学的师长,无不是当时国内的一流人物。
蔡锷求学期间,清廷的官员选拔人才相对公平,大多数官员都能抱着一颗爱才惜才之心。
拿黄遵宪来说,当时的黄遵宪已五十岁高龄,而蔡锷还是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。即便如此,在两人交流的时候,黄遵宪依旧不会在晚辈面前摆一丁点架子。蔡锷与黄遵宪经常秉烛夜谈,面对蔡锷问不完的问题,黄遵宪总是知无不言,娓娓不倦。在蔡锷追随梁启超前往日本时,已是垂暮老人的黄遵宪仍不免怀念蔡锷这个年轻人:“谬种千年兔园册,此中没埋几英豪。国方年少吾将老,青眼高歌望尔曹。”
上下五千年,不知有多少不世出的人才因背景卑微或生在穷乡僻壤,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,最终泯然众人。蔡锷的出身非常普通,他的父亲只是个裁缝。在这样的家庭出生,蔡锷没有办法抗衡那些官家子弟。但在封建闭塞的旧社会,蔡锷竟能凭借如此多的贵人,受到众人提携,一步步走到令人仰望的高度上,这是何等的幸运。
【《蔡锷生平录》、《北洋军阀史》、《护国元勋——蔡锷(为了民族复兴·英雄烈士谱)》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