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以后,村里没人敢再欺负我了,但是,也都不搭理我了,甚至见面都躲着走,如同见了鬼魅,连琳琳和沐晨与我来往的都少了。
不是他们个人的原因,而是由于他们的父母,警告不要总与我玩耍了。
说我那妖精外婆回来了,不过两人,还是会偷偷的找我来玩,但由于要瞒着大人,次数少了很多。
村里人恨我,但是,隐隐也有些怕我,或者说是忌惮我的那个所谓的黄鼠狼外婆。
其实,我倒真的希望自己有个外婆,可以陪着我。
我盼星星,盼月亮,村民中的那个黄鼠狼外婆却一直没有出现。
外公在世时,家里的营生是扎纸,就是哪家死人了,弄的那些纸人、纸马、花圈、引魂幡,九莲灯等等。
所以,晚上放学之后,我就扎纸,周末,也扎纸。
不过村里的人基本上都不用我的纸人纸马了,还好,外公之前,名声在外,扎纸的手艺高超,活灵活现,临近村庄的人,有了白事,会来我这里买纸人纸马。
总算能赚到一些钱,勉强维持温饱,有时是有了上顿没下顿。
琳琳总偷偷摸摸的给我拿烧饼吃,因为她家是打吊炉烧饼的。
一个周六的傍晚,斜阳残照,洒满了一地余晖。
我正在院子里扎着纸马,忽而有个男子走进了门口,说是隔壁村的,姓王,明天一早要二十个纸人,十个纸马,让他给送过去。
二十个纸人二十个纸马,可以小小赚上一笔。
可是我自己送不过去,便找到了同村的一个姓赵的光棍。
他家有辆马车,爷爷以前给别处送纸人纸马,就是雇佣他的马车。
走近他家门之后,见他正坐在小板凳上抽着旱烟,穿着一件灰布马甲。
他见我来了,有些诧异。
我道:“赵叔,明天早上,我想往隔壁村送一些纸人纸马,雇一下你的马车,给车脚费。”
他怔了片刻,昏黄的老眼转了一下,立即点头,“好好,丛璇,没啥子问题。赵叔叔帮你,谈啥子车脚费。”
“谢谢赵叔叔。”我礼貌的一笑,便走了。
走到门口,我总觉的他在看我,一回头,果然,这找光棍还在盯着我,两眼发直,对上了目光,他赶紧低下了头,往石头上磕着大烟袋锅子。
第二天一大早,天还未亮,残星悬挂,我和这个赵光棍拉着纸人纸马便出发了。
需要走一段山路,很崎岖,由于前些日子下了一些雨,道路有些泥泞,马车的车轮在一个低洼之地便陷进去了。
赵光棍在前面用鞭子赶马,“驾驾驾!”我就在后面推车,使劲推!
推了半天,马车猛地急速向前一动,将我身子带的向前一倾,摔倒在地。
上衣“咔嚓”撕了一个大口子。
我发育的可能比同龄人要早些,此时,胸前的那两团已经鼓的很明显了,我急忙又系了系,不过弄不紧。
我也没钱买那种胸罩,此时身上只穿着一件红肚兜。
这时,我看见赵光棍一直在盯着我胸前看,眼睛里放出的那种光芒明显有些不太友好。
我低着头双手勉强将衣服抻紧了。
这时,赵光棍走了过来,而且是脸色发红,喘着粗气,我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,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。
他又逼了过来,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腕子,喘息道:“丛璇,你跟了赵叔吧,赵叔叔养着你,给你买好吃的,买好穿的。”
他比我大有二十多岁,这种话居然也能说的出来,我使劲儿甩着,可是无济于事,他胳膊比我大腿都粗,手掌像铁钳子一样将我攥的紧紧的,一下将我抡倒在地,就扑了上来。
我打了一个滚,他扑空了。
站起身来,急忙猛跑,他在后面猛追。
不多时,又跑到了那座景姓古人的大墓附近。
他向前一跃,将我抱翻在地,挺着臭嘴就要来吻我。
“丛璇,你就跟了我吧!”
“你滚开!滚开!”
我连挠再抓。
他却越来越兴奋,解开了裤子。
我胡乱的摸索到了一个石块,朝他脑袋上砸去,不过由于力气小,只是砸出了一个大包,这举动反倒令他更疯狂了!
就在这个当口,他那沉沉的身子突然被掀翻了,重重的摔倒在地。
而且有什么力量使劲儿的掐着他的脖子,将他的脑袋几乎按进了泥土之中,他极力挣扎,最后踉跄而逃,不过没跑两三步,直接被什么东西又拽了回来,横飞着撞在了那块无字墓碑上,脑壳瞬间就破了一个大窟窿。
鲜血和脑浆子顺着墓碑汩汩的流了下去。
一双眼睛睁得大大,斜瞪着我。
手脚时不时的颤动几下。
吓得我脑袋里一片空白,耳朵嗡嗡作响,也休克般的昏倒了。
最后,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有人找到了这里,而后报警了,我被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派出所。
那些个村中死了丈夫的女人对我的意见极大,因为她们相信,是我外婆害死了他们的汉子,这次看我被派出所抓去,都一个个的眉开眼笑,希望判我死刑才解恨。
派出所的人开始讯问我事情的来龙去脉,我一五一十的都说了,但是他们,似乎不太相信。
前面的事情还勉强属实,而后面的事情,则有些匪夷所思了。
毕竟,我所叙述的情况,在无神论者的眼中,是不成立的。
赵光混会自己往墓碑上撞?
派出所的人就开始调查取证,在村里打听,看看我平日里的作风怎么样,这些个老娘们就开始兴风作浪了,都说我是狐狸精,特别骚,特别浪,小小年纪,作风就不正派,专门勾引男的,前些日子,还把一个人勾引到河里淹死了。
而且还说赵光棍平常在村里老实巴交的,这次就是我趁机勾引,而后谈不成价钱,便失手杀了他。
由于我此次的口供太难以置信,怪力乱神,还有在村里,很多村妇都说我道德败坏,是个狐狸精,所以,派出所方面通过综合考察,倾向我犯了过失杀人罪,这是一种刑事罪,也就是说,要判刑,但鉴于我未满十八周岁,要劳教。
这可把我吓坏了。
民警就叫我坦白从宽,说讲出实情,可以宽大处理,可是我真的坦白了,他们却以为我故意隐瞒了一些什么。
最后,就在要给这起案情定性的时候,有个人伸出了援手。
不是程琳琳,不是沐晨,她们俩确实想帮我,却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这个伸出救命稻草的人是我们初中的物理老师,陈泽旭,他的父亲是曾经是派出所的老警员,一番调停之后,终于免于我的刑事责任,不过,要赔上一千元钱,说是给找光棍老母亲的赡养费。
那个时候,一千元,可不是小数目,像我们这样的穷僻小山村,一个家庭,两年也未必能挣到。
我哪里有啊?
把自己卖了都不值这个价钱。
琳琳拿出了所有的积蓄,一百元,沐晨也拿住了所有的积蓄,七十元。
我也拿出了所有的积蓄,将外公压箱底的钱也拿出来了,一百三十元,凑了整整三百元。
剩下的七百元全部是陈泽旭出的。
这陈泽旭是师范大学的专科毕业生,二十出头,其实在工作上有更好的选择,但是选择了支教,回到了家乡。
平日里,我和这位物理老师没有什么太过紧密的交集,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费劲巴力的帮我。
可能也是觉得我比较可怜吧,从小无父无母,自从外公一走,现在还是个孤儿了。
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陈老师的这份“救命之恩”。
有人该说了,区区七百元就是“救命之恩”了?
的确,说是“救命之恩”有些过了点,但是绝对是个大恩。
试想,如果在小小年纪,我就进了劳教所,就是问题少女,那么,一旦传扬出去,别的同学会怎么看我?我还怎么上学?甚至,十里八庄的男子都没人敢娶我了。
那时候,一般大闺女找对象都是附近的,通过上学走出去的人很少。
所以,如果真的进了劳教所,那么,我的可以预见的人生就毁了一半了。
陈老师的这个恩情不可谓不大。
这么多钱,我暂时是肯定还不了的,但是只是说一声“谢谢”又觉得太轻。
为了感谢陈老师,我和琳琳还有沐晨一商量,不如在家中搞一个烛光晚餐,花不了多少钱,而且能表达一下心中的感恩。
我们合计,就在下周六晚上。
说办就办,我们又凑了凑钱,块八角的,准备买几根红蜡烛,从镇子上买一块小蛋糕,沐晨说他家里有一瓶远方亲戚带来的红酒。
然后晚上请陈老师过来。
周五放学的时候,我就独自在陈老师的必经之路上等着,因为这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,所以没有大张旗鼓的请他。
陈老师有一辆陈旧的桑塔纳轿车,在我们山村附近,有辆摩托就非常拉风了,有辆轿车那可就是一个土豪了。
不多时,陈老师的车开了过来,我急忙上前挥手拦住。
他将车停了下来,而后将车窗摇下。
我笑着打招呼道:“陈老师好。”
他摘下眼眶上的墨镜,淡淡道:“丛璇,你有什么事?”
“老师,今晚去我家吃个饭吧。”
他沉思片刻道:“好。”
听到陈老师答应了,我心里美滋滋的。
车开动了十多米,忽而又停住了,“丛璇,是不是家里只有你自己?”他扭头问道。
“嗯,还有沐晨和程琳琳。”
“那我不去了。”
我急忙道:“陈老师,就有我自己。”
转而,他开车走了。
留下我在风中有些凌乱忐忑。
可能是陈老师不想让很多人知道这件事。
回到家中,我就将这事和琳琳与沐晨一说,他们也理解,就走了。
晚上,天黑了,我一直在门口等,左顾右盼,心里惶惶的,不知道陈老师会不会来。
约么有八点多钟,就在我已经有些不抱希望的时候,一抹明亮的灯光从远处移动而来。
是陈老师开车过来了。
瞬间欢喜的懵了。
陈老师穿了一件体恤,很阳光。
我将他迎进了屋子里。
点上蜡烛,萤火点点,还挺有浪漫氛围的。
我切下了一块大蛋糕,而后鞠躬弯眸笑道:“谢谢陈老师。”
我本来以为,陈老师会很开心,但是他却只是嘴角淡淡勾起,说自己不饿,也没接过我的蛋糕。
气氛有些尴尬。
我将红酒打开,而后倒了两小杯,陈老师也只是喝了一小口。
期间,陈老师几乎什么也没说。
这时,他看到了我挂在屋里的红色肚兜,呵呵一笑,弄得我很是不好意思。
的确,现在,女孩子基本都穿胸衣了,哪还有肚兜这个老古董。
估计这么大年龄的女孩子,就我还用这个代替。
陈老师喝了两口酒,便离开了。
本来以为会很友好浪漫的氛围,就这么急匆匆的结束了。
我心里有些小失落,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到位。
半夜的时候,突然有人敲响了我家的门。
心惊肉跳的走到门口,问了一句,“谁?”
自从那晚全村狗叫之后,我就很怕晚上有人敲门,都形成一种条件反射了。
“我是陈老师。”
一听是陈老师的声音,我立马有些兴奋的开了门。
陈老师手中提着一个购物袋,脸上有些粉红,而且双目有些迷离,嘴角微微带笑,似乎是喝了一些酒。
我有些纳闷,几个小时前,我们给他倒的一杯红他就喝了几小口,现在怎么喝成这样了呢?
他踉踉跄跄的就走了进来。
到了屋子里,往椅子上一坐,而后将手中的白色购物袋放在了桌子上。
今晚还停电了,屋里比较暗,我将红蜡烛又点上了。
他看着我笑了,笑的很有暖意,“来,丛璇,老师从镇子里给你买了一身衣服,你换上看看,合不合身。”
陈老师给我买衣服了?
我是既兴奋又感激,自从外公走后,自己一件衣物也没有添置过。
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只有自己挣钱,才知道一丝一缕来之不易。
刚想拿过购物袋看看,但是瞬间把手又缩回去了。
陈老师前几天给我垫付了七百元,现在又给我买衣服,弄得我心里很愧疚,不敢再收,怕报答不起,说什么以后工作再还,那能不能兑现还得两说。
他似乎是瞧出了我心中所想,笑呵呵道:“丛璇,没事,等你以后上了大学,挣了钱,再还老师就行,一个女孩子家,整天穿的补丁衣服,跟个男孩子一样,遭人笑话的,还有那红肚兜,对身体发育也不好,快试试看。”
陈老师的一番宽心劝慰话,我心里的包袱也就放下了。
拿过购物袋,有一件白色小上衣,一件花格子裙子。
而后还有一个黑色的带着镂空花纹的东西,我拿了起来,看了半天,也没看出来是什么。
“老师,这是戴在哪里的啊?”
陈老师略显吃惊,不过立即缓过神来,没说话,而是笑着往胸前一比划,我瞬间脸一红,原来是乳罩。
我因为打小就没见过妈妈,所以,对于这些女人用品,很不熟,确实看过一些村里的老娘们晒罩罩,但是那些罩罩,就是俩半球,而陈老师买的这个,是镂空的,与那些有很大不同,像个大蝴蝶结,所以我没认出来。
此时,他这么一个肢体解释,羞的我有些无地自容,从脖颈一直红到耳根。
陈老师笑道:“都换上让老师看看合不合身。”
到了里屋,我将衣服脱了,而后穿上花裙子,然后把红肚兜解下,开始戴这个镂空的黑色蕾丝罩罩。
很好奇,不知道戴这个的感觉。
由于是第一次戴,这个罩罩有些紧,照着镜子,半天才戴好。
其实,这胸衣听好看的,女孩子都爱漂亮,我心里也是美滋滋的。
而后披上了那件白色外衣。
对着镜子转了一个圈,美美的。
来到屋外,陈老师打量着我,双目泛光道:“嗯,这样才像个女孩子嘛。”
顿了顿又道:“来,丛璇,陪老师喝一杯酒。”
说着,他又倒了两杯,刚才不喝,这时又倒了两满杯。
碰杯之后,他一口气喝了下去,我也不好拒绝,只好也喝了下去。
“来,老师今天高兴,再来一杯。”
转而,他又倒了两杯。
我们又干了。
我从小就没喝过酒,两杯入口之后,脸上已经是红霞涟涟,胃中也有些翻动。
他又倒了两杯,我急忙推着拒绝道:“老师,我真喝不下去了……”
他黑色的眸子盯着我,目光漪漪道,“再陪最后一杯。”
“陈老师,我……”
“丛璇,老师今天高兴。”
烛光摇曳,觥筹交错,在陈老师的“软硬兼施”之下,我也不想拂了老师的心情,转而又喝了一杯,不过咳出了半口酒,全部吐在了陈老师的T恤上,实在不行了,身子有些微微打晃,喝高了。
“老师,我给你擦擦。”
取出一个手绢,给陈老师擦。
此时,我胸前的那个镂空的蕾丝罩罩忽而掉了,差点走光,我发现之后,急忙直起腰,背着身子用手去系。
陈老师忽而抓住了我的手腕,直接将我拽了过去,惯性般的揽着我坐在了他的腿上。
我身子一阵战栗,像是触电了,一颗心蹦蹦乱跳。
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银色手链,“来,丛璇,老师给你戴上。”
说罢,一边抱着我一边给我戴着手链。
此时,我已经不是惊喜,而是心里有种莫名的慌慌的感觉,像是一只被恶狼觊觎的小兔子。
这时,忽而从门外刮起一阵冷冷的阴风,“呼”的一下子,将那两根红蜡烛吹灭了,屋子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,紧接着,只听得“啪啪”两个大嘴巴,十分响亮,像是放炮竹。
而后陈老师嘴里传出一声沉哼。
我急忙划着火柴点燃蜡烛,他捂着微微肿起的脸颊,有些微怒,眼神惊疑的看着我,站起身来,走了出去。
我急忙道:“陈老师,不是我做的!”
他回头望了我一眼,眸子里净是愤懑。
我追了着解释道:“老师,真的不是我打的你!”
陈老师不言不语,往车里一坐,发动了车子。
我回头向屋中厅堂里一望,似乎有个男人影子正站在那根红蜡之旁,长长的头发,双臂垂着,吓得我汗毛倒竖,尖叫一声,追上了陈老师的小轿车,用力拍打着车窗。
他摇下车窗,没好气的说了一声,“有事吗?”
此时,我清晰的看到,他脸上有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记,肿的很高,应该挺痛的。
我此时再怎么解释,估计也都没用。
如果说不是我扇的,他肯定不信的,而且估计还会从心底认为我是一个坏孩子,转而道:“老师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他白了我一眼,没好气的怒哼了一声,转而就要走。
我扒着车窗急忙道:“陈老师,我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?”
他听了此话,面色有些明显的变化,阴晴不定,看了看我,转而拒绝道:“不行。”
但是,语气很轻,有很大周旋余地。
“求求你了,老师。”我再次祈求道,此时,我回头向客厅里观望,那个男人的影子似乎是隐匿在了黑暗之中,不过我能清晰的感觉到,他还在那里!
而且,他很可怕!
真的不敢大晚上的一个人子在房间里继续呆着了,此时,已经十二点多了,除了求助陈老师,我实在没别的办法,村子里的其他人家都不会允许我借宿的。
尽管陈老师刚才的“大胆举动”令我有些不安,但是,客厅红烛旁的那个披头撒发的影子更让我害怕。二者选其一,我宁愿和陈老师走。
“老师,今晚停电,我怕黑,求你了……”我把手从车窗伸了进去,拉住他的胳膊,紧紧的抓着,目光楚楚的看着他,“老师,求你了。”
“那好,上来吧。”我急忙坐了上去,如同在被行刑前得到了大赦。
汽车刚奔驰不远,忽而,在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,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,好像是从地里忽的一下子冒出来的一样。
离的太近了,陈老师根本刹不住,“砰”的一声,将那女子撞倒了,而后又压了过去。
陈老师慌了,眼睛瞪得大大的,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住的颤抖,豆粒般大小的汗珠顺着鬓角滴滴嗒嗒就淌了下来。
我也吓的魂不附体,差点崩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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