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果山的山顶上有一块仙石,那可不是一般的石头,“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,有二丈四尺围圆” 。它的高度,与周天三百六十五度相吻合;它的围国,又与二十四节气相吻合。“上有九窍八孔”,九窍即九宫,八孔即八卦。石头上面没有树木遮阴,但是左右有芝兰相映衬。芝兰,即芷与兰,都是香草。诗人常以芝兰比喻优秀子弟,这里显然是用来映衬石猴的。因为这个石头从开天辟地以来,“每受天真地秀,日月精华,感之既久, 遂有灵通之意”。
“天真地秀”作何解释?真,从(化),从贞(鼎字的省笔),本义是古代大型祭祀时,以大鼎烹任,鼎上汽化,如蒸蒸向上的蒸汽,象征气化而登仙。古人认为,轻清之气(阳气)上升,实际上是从蒸汽中得到的启发。所以,又把成仙者称为真人。秀,禾谷尚未灌浆时名曰“英”,已成熟下垂名曰“穂”,中间灌浆将实(乃)名曰“秀”。如果从“秀”字的字形上分析,上为“禾”,下为“乃”,“乃”可理解为“奶汁”的“奶”字的省笔。其实,字形就形象地告诉我们,“秀”的意思是指禾谷正在吸奶,或正在长奶(即灌浆) 。所以,“天真”形容轻清之气上升之状,“地秀”形容重浊之气下沉将实之状。人与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呼吸,每天都要饮食,呼吸如气化为天真(蒸),饮食如灌浆为地秀(奶)。用通俗话说。人与万物吸的是“天真”之气。吃的是“地秀”的奶。
“日精月华” 又做何解释?传说太阳里面有三足鸟,月亮里面有玉兔。三足鸟,又名金鸡、金乌,金鸡报晓的来历即源于此。金鸡属阳,玉兔属阴,所以日里含藏元精,月里含有一种花蕊(华)。今天我们经常讲“取其精华,去其糟粕”,精华在哪里?在日月之中——日精月华。我们天天都能得到日月的精华,因为我们天天沐浴阳光,也沐浴月光。万物都能得到精华,我们喝的水,呼吸的空气,吃的食物......都能得到精华,都有日精月华。有一种米浆,就是将米粉蒸熟后,日晒夜露四十九天,可以代替母乳。也许日晒是为了取其日精,夜露是为了取其月华吧。今日生产 “代乳粉”的厂家,能不能受到某种启发?
再譬如一块玉石上纹理的形成,它在地底下的时间,不是按万年计算,而是按亿年计算,需要多少亿年才能形成。那么,地面上的石头常年经受天真地秀,吸取日精月华,也就逐渐有了灵气。石头变成活生生的石猴,也许是夸张,也许是真的,也许只是个别,只是成功的比例相当小而已,但是我们不能否定它。如果从科学角度来说,地底下能够形成翡翠、玛瑙,那么地上的石头,即使不能成为石猴,在人的心目中它也是活的,这块石头长成为一种有生命的猴子,有什么神奇呢?小说虽然借用神话加以虚构,但并没有神化。“天真地秀”、“日精月华”是自然现象,不是神通。如果有人借此玩神通,便是别有用心。
这个石头“内育仙胞(怀孕了), 一日迸裂,产一石卵,似圆球样大。因见风,化作一个石猴。五官俱备,四肢皆全。便就学爬学走,拜了四方” 。你看,这里面有一个过程,得到天真地秀、日精月华以后,形成了石猴。开始是仙胎,仙胎里面迸出一个石卵,石卵以后再变成一个石猴,石猴的五官具备了,刚刚学爬学走,便拜了四方。拜四方,就是拜父母,天地、日月就是他的父母。参拜时,目光如炬,直射斗、牛二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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